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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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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与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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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页
“战争, 打仗,要打仗了吗……”
夕阳如烧,晚霞如醺。漫天的晚霞牵着暮星, 覆盖了大荒的天空。
神木厅上,裴沐与裴灵一起看晚霞。
小姑娘抱着她的脖子, 娇嫩的声音变得有些悲伤:“又要打仗。”
裴沐摸了摸她的头:“阿灵也知道什么是战争?”
“知道。因为, 总是发生。看了好多次, 从神木上。”裴灵断断续续地说,手指着远方, “会死人, 死好多人,好多好多人。死了之后, 一些灵魂碎片飘上来, 很久以后, 就有了我。”
人死之后,会有灵魂。灵魂的本真将前往幽冥, 投入轮回, 而其余部分变为碎片,最终消失在天地间。其中一些碎片偶然依附在神木之心上,就产生了裴灵这样的小姑娘。
她说, 裴沐的小树苗也有这样的碎片。很久之后,也许也会产生灵。
裴沐将小姑娘捧在掌心, 望着她小小的、悲伤的脸。
“阿灵不喜欢战争么?”
“不喜欢。”裴灵摇头又摇头,“阿沐,我是灵, 可是,我想当人。人, 才有身体,可以去好多地方,遇到好多事。我想当人。为什么,人自己却要杀死人?”
她说得很破碎,像幼童做出的满是裂痕的陶罐。但其中天真又真挚的悲伤,却因此显得更浓郁。
“阿灵想成为人啊……”
裴沐想了一会儿,无奈一笑:“是,我也觉得当人更好。”
裴灵点点头。她看着裴沐的脸,忽然飞起来,轻轻摸了摸她的睫毛。
“阿沐,像我这样的灵,也许会活得很久,也许很快会消失,会死掉。”
小姑娘眼里出现了泪水般的涌动,可是那眼泪终究滴落不了;因为她不是人,是灵。灵没有泪水,只有模拟成泪水的灵魂碎片。
裴沐沉默着。
裴灵沉睡的日子越来越长,她心中也隐隐有所预感。可是听她自己说出来,她依然感到难过。
大荒上,生离死别是如饮食一般寻常的事物,唯一的区别大约是,饮食会腻,可生离死别永远带来悲伤。
裴沐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学不会什么叫对死亡感到麻木。
还是裴灵自己揉了揉眼睛,努力露出一个活泼的笑脸:“没关系。阿沐,你想,也许我就投胎了,就去当人了。”
裴沐小心地碰了碰她的脸颊,温柔道:“嗯,肯定会当一个美丽聪慧又快乐的人。”
“嗯!”
裴灵用力点头,好似真的欣悦起来。她依恋地靠在裴沐身边,说:“但是,我想要,先完成阿沐的心愿。”
“……我的心愿?”
小姑娘笑了。她的眉眼生动细致,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真正的人类小姑娘。
“找回神木之心,让阿沐喜欢的人,不要死。”
……
这一天的夕阳格外绚丽。
于是,星空也就格外壮美。
夏季的星空清澈壮阔,星海璀璨,几乎让人迷失其中。
裴沐躺在山顶,眼睛半眯着,漫无目的地望着星空。
这里是真正的烈山之巅,是最高的顶峰。旁边有一个大洞,里头垂着茂盛的藤萝,正好能看见星渊堂中那位无面女神的头发和冠冕。
另一边则是万丈悬崖。其实那里该是神木厅,只是由于大阵的存在,外面的人无法窥探神木厅。
“你在做什么?”
有人踏着夏季高高的草地,走到她的身边。
裴沐没动,还是望着星河,懒洋洋地说:“我以前在子燕部的时候,经常这么看星星。跟人家说我在占星,不要打扰,其实每次都会睡着。”
“……真是个不称职的子燕祭司。”
他在她身边坐下,也抬头望着星空。
“认出那颗星星了么?”他拍了拍她的手臂。
裴沐单手捂住眼睛,哀叹一声:“不要,我好累,我不要观星。”
他沉默片刻,若有所思:“你似乎心情不佳。发生了何事?”
裴沐其实很想拿裴灵的事问问他,也许他有办法,可是软乎乎的小姑娘极为抗拒这个想法,而且表现得异常固执。
裴沐不能违背她本人的心意,哪怕会有很多人都觉得她只是一只灵,是很多祭司会使役的仆从一样的存在。
裴灵想当人,所以她就是人。她自己的心意,应当得到尊重。
她不能告诉大祭司她的忧虑。
不过,幸也不幸,她其实也不止这一件事可忧虑。
“我担心你们。”裴沐说。
“我们?”
夜色下,大祭司眉头微动,像极了一点微妙的不满。
裴沐没有注意,只说:“无怀部这一次攻打我们,出动了大量军队,显然志在必得。可他们又只停在寿张一带,只派少数人马每日骚扰。”
“我总觉得他们是在等待什么。妫蝉他们这次想必也要出征,还有你的身体,万一对方暗算……”
他按住她的手。
“阿沐对我竟无信心?”他声音很淡,眼中却隐有锋芒,“区区无怀部,能奈我何。”
“……他们都偷走了半颗神木之心,还能奈你何呢!”裴沐一骨碌爬起来,气得一拳砸他胸膛上,“万一他们故技重施……”
她话音未完,整个人便被拉过去,直直栽进了她怀里。
裴沐想挣,却被他按得很牢,挣脱不得。
她也就顺势环住了他。
好闻的青草气息,也不知道是来自周围草木,还是来自他的身上。
大祭司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他们自然会故技重施。无怀部久留神木之心而不毁去,就是为了得到我扶桑的神木。再过不久,他们埋伏在扶桑的人必定会动手。”
“你是说那个内鬼?”
“不错。阿沐无须担心,我自有布置。”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哄孩子似的,“我带了些果酒,你可要饮?”
“……说正事,不饮酒。”裴沐推搡了他一把,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在你眼中这么嘴馋?何况正是战争。你以前清高严苛,怎么现在连果酒都拿上了……你不怕别人说你太奢侈?”
“本就是为你而酿。你若不要,才是浪费。”
大祭司略一摇头,平淡道:“我是严苛不错,可我终究是这扶桑的大祭司,该有的丝毫不少。我以前不要,是我不愿要;现在不过几坛果酒,谁敢多说一句?”
他说得如此平静,也如此理所当然。当他发现裴沐在看着他笑,而且笑得很有点促狭的时候,他就变得疑惑起来。
“阿沐为何发笑?”
他不说还好,一说,裴沐更是笑了。
她悠悠道:“我笑有的人,以前跟我信誓旦旦,说绝不会将私情放在个人身上,更不会为了谁而损害部族,是不是?当时我就想,大祭司必定错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让你愿意偏心袒护、倾尽所有的人。姜月章,你是不是遇到了?”
她话才刚开头时,大祭司就已经扭开了头,目光看向别处。等她说完了,大祭司也还是盯着那里。
若不是知道那里只有石头和青草,裴沐还要以为那儿埋藏了什么珍宝呢。
“你在看什么?”她故意逗他,“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么?你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说得对?”
大祭司还是保持着扭头的姿势。他脖颈修长挺直,长发一丝不苟,神情淡如霜雪,好似真是在凝神思索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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