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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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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大半日的人跟骡子,都终于得到短暂的休息时间。

领过干硬硌牙的饼子,时文修在道边寻了处没草丛的地坐下,稍微喘口气歇了会后,就拿出水囊拧开盖子,咬口硬邦邦的饼子再就着凉水吃下。

辎重队每十人为小一队,她隶属那小队里的其他人,吃饭的时候都不会离她太近,颇有躲着她的意思。后来是听刘老汉含糊的说了两句,道是她装束不凡还腰挂佩剑,打眼瞧就知肯定不是征来押辎重的民夫,与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是不一样的。小老百姓本就怕事,尤其见她过来的时候还是由个身穿铠甲将军模样的大人领来的,这就让他们有了些敬畏心态,唯恐招惹不必要的是非,遂平日里都不愿接触她。

对此,时文修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众人躲避她、无形中排挤她的情形,她感到好似又回到刚穿那会,被府里上下躲着走的时候。不过与那会不同的是,现在的她心情实在低落,打不起再次融入集体的心思了。

倒是那刘老汉,刚来那会也如旁人般对她冷眼旁观,大概相处时日长了也是见她可怜罢,这两日倒也偶尔与她交谈两句。

“娃娃可是吃不惯?”

“是有些。”

时文修费力咽下粗糙的饼子,喝了口水后,与刘老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刘老伯,您也是被朝廷征来服兵役的吗?”

“是啊,朝廷打仗,那是肯定要征发服兵役的,哪户人家都要出一丁,没得商量的。”

时文修有些怜悯的看了眼刘老汉愁苦的面容,没有问他既然只出一丁,为何不让儿子服役这样的话。他这么大岁数了还来服役,那大概率是家中无子了。

“是必须要服兵役吗?不能用银钱来抵的吗?”

刘老汉摇摇头:“家中无兄弟的可以资来抵,但那也得能掏出银钱来。不过这回征发服役的名额多,若在往些年,仅征发那些商、匠、赘婿等贱役就够人数了,压根用不着再征发咱这些老农的。”

时文修刚咬的一口硬饼子差点将她噎着。

这年头行商的手艺的还有当赘婿的,都这么惨吗?

刘老汉见她咬着硬饼子似噎得慌,就好心建议她不妨拿碗泡着吃。时文修摆摆手示意不用,每日不停歇的行军她身心俱疲的慌,得了空停下就只想好好喘口气休息下,实在不想再打麻烦。

饼硬就硬吧,凑合着吃,吃不完就等行军时候饿了,咬一块在嘴里含着。

这个时候,大部分也都吃完了饼子,也到了要继续上路的时间了。周围人都陆陆续续起了身,时文修也将剩余的半块饼子放在包袱里,打算拍拍衣裳起身了。

刚吃完饼子的刘老汉可能还想多歇会,倒没着急起身,随口问她:“娃娃家里可还有人其他人吗?”

时文修摇摇头,听鲁海他们说,原身是没家人的。

“娃娃可怜啵”

“世上谁人不可怜呢,都不容易的。”她笑笑,又道:“刘老伯,我姓时,您就叫我小时吧。”

刘老汉将她当成了娃娃兵,可听人这般唤她,她还是挺不适应。

似是小时这称呼太过怪异,刘老汉憨厚的面上浮现诧色。

“可是……这个字?”

刘老汉随手在地上比划了下。

时文修见他划过一撇后落的第二笔是交叉过去的横,就知他写错了,未等他接着比划完就忙指正道:“刘老伯,不是数字的十,是时候的时。这样写。”

她伸出手指,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将时字写出。

刘老汉在那字上看了会,恍然:“哦,是这样啵”

接下来行军的日子,都是一复一日重复着昨天。

每每时文修跋山涉水累的苦不堪言的时候,就会往周围看看那些推着沉重辎重的民夫们。他们每日重复着高强度的体力活,尚不喊苦不喊累,她有什么理由坚持不下去的呢?

就这样,她咬着牙,忍着浑身的酸痛与疲惫,一日接一日的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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