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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伟大的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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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唐风和梁媛在季莫申的办公室里,度过了难熬的几个小时,当天快亮时,两人才昏昏睡去,可两人刚睡着没多久,突然,唐风的手机响了,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被惊醒的唐风赶忙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肯定不是中国的,像是彼得堡本地的固定电话,唐风刚想去接,梁媛突然冲他大喊道:“你疯了,这电话要是伊留金,或者那伙黑衣人打来的,你一接,我们就暴露了。”

  唐风闻听此言,心里猛地一颤,是啊!他们幸亏是遇到了好心的季莫申,否则他们现在还无处安身呢!万一要是暴露了,不但自己玩完,还会连累季莫申。唐风僵在了那里,他将手机放在了季莫申的办公桌上,既没有去接电话,也没有按断电话,就这样,任由这熟悉的铃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飘扬,唐风双眼盯着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手机屏幕,此刻,他忽然觉着这熟悉的铃声,变得异常恐怖!铃声停了,但只是片刻,恐怖的铃声再次响起,唐风再也受不了了,他要让这铃声停下来,他突然发狂似地扑向桌上的手机,唐风的双手剧烈颤抖着,他找到了关机键,他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他按下了关机键,铃声终于停了下来。

  关上了手机,唐风在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又回到季莫申的办公桌前,梁媛见唐风脸色极其难看,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唐风摆摆手,道:“没事,这些天太紧张了,担惊受怕!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

  “我们前几个月被人追杀的时候,你也没这个样子啊?”

  “这不一样,这里是我们完全陌生的环境,而且我们在这里得不到任何支援。”

  “你这不是得到俄国同行的支援了吗?”

  “季莫申?不,就算季莫申好心帮我们,我们也不能在这儿久待,这样会连累他。三天之内,我们必须想出办法,否则就只有去中国领事馆了,但是那样,咱们的任务也就彻底完了。”唐风忧心忡忡地说。

  “也不知道韩江和博士怎么样了?”梁媛担心地问。

  “肯定凶多吉少,不过,他们如果能得到叶莲娜和马卡罗夫的帮助,也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是我们去叶莲娜的公寓时,伊留金的人已经在哪儿了,难道韩江和博士去找叶莲娜,结果被伊留金一锅端了。”

  这也正是唐风所担心的,他所谓三天之内想出的办法,也不过是想尽快找到韩江,因为唐风清楚单凭他和梁媛的力量,能自保就已经不错了,要想反败为胜,只能尽快找到韩江,可如果真出现了梁媛所说的最坏情况,自己该怎么办呢?唐风不敢想下去,他摇着头,对梁媛道:“如果叶莲娜确实可靠,我想凭韩江和叶莲娜的功夫,伊留金的人是不会轻易抓到他的。”

  “但愿如此!”梁媛心中默默祷告着。

   2

  唐风完全镇定下来,感到腹中一阵饥饿,他掀起厚重窗帘的一角看看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再看看表,应该早就过了上班时间,季莫申却还没来上班。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们这些搞研究的学者,并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唐风想着,不经意地翻了翻季莫申的办公桌上堆积如小山一样的书籍和研究资料,有俄文的,英文的,法文的,当然,还有不少中文的,唐风一边翻着这些书,一边替季莫申收拾起办公桌来,他将书归到一类,然后,将那些研究资料和废纸归到一类,梁媛好奇地看着唐风:“你在干嘛呢?”

  “这不是没事可做吗?看看季莫申的书。”

  “唉,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就是我那天在冬宫参观时认识的,他和我的专业差不多,甚至比我还专业一些。”

  “哦!这么说来,你们很有共同语言喽!”梁媛笑道。

  唐风摇摇头,“我来彼得堡是有任务在身,所以不便对他透露我的真实身份,但我那天还是在他面前露馅了。”

  “呵呵,你就不是搞特工的料。”

  “是啊,我在想,等这事完了,我还是回大学里搞研究算了,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唐风抱怨道。

  “我倒觉着这样的生活挺有意思,反正我是从小被我爹地和我爷爷管得太严了,一点自由都没有,直到我去美国留学,才终于摆脱了我爹地的控制。”梁媛无奈地说着。

  唐风好奇地问道:“咱们俩在一起也这么久了,你还没详细地跟我说过你父亲和你爷爷。当然,我知道这时候提你爷爷,对你是件痛苦的事。”

  梁媛摇了摇头,道:“没关系,其实,我父亲没有什么好谈的,他很爱我,也对我很严厉,但是后来我找到了对付他的诀窍,他就我一个女儿,所以一旦我和他产生分歧,我就在他面前使劲撒娇,他准没撤。”

  “就像这次你非要跟着我们一样。”

  “是的,相比之下,我爷爷虽然对我也很严,但那是和我父亲不一样的一种严厉,我父亲讲话做事都很干脆直接,常常缺少感情,所以我和我父亲生气时,常常说他是‘冷血动物’,而爷爷则是慈祥的,他教育我,就像是位渊博慈祥的老教授,在我印象中,爷爷似乎无所不知,所以我喜欢和爷爷在一起。”

  “那你们家的生意呢?是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吗?你爷爷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突然赚到了第一桶金,然后你们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后来传到你父亲手上,才有了今天的规模。”唐风又问道。

  梁媛摇摇头,道:“我说过我不关心我们家的生意,我也不清楚我爷爷是怎么创业的,反正当我出生的时候,我们家的生意就已经做得不小了。”

  梁媛说话的时候,唐风忽然注意到了她胸前露出来的一串项链,那是一串带着项坠的项链,项坠呈心形,镀着金,煞是好看,只是看式样有些老了。唐风以前也注意到梁媛佩戴过这串项链,但一直没有问过她这串项链的来历,唐风指着梁媛胸前的项链,问道:“你这么年轻时尚的女孩,怎么会带一串老式的项链?”

  “怎么?你认为不好看吗?”梁媛反问道。

  “不!很好看,我只是感到奇怪,所以问问。”

  梁媛摘下项链,啪地打开了项链上的那个项坠,唐风这次注意到原来项坠里面是空的,里面好像是一副照片,梁媛指着这张照片对唐风说道:“因为这串项链是我母亲留下来的,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就一直带着它。”

  梁媛把项链递给了唐风,唐风看了看那张不是很清晰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那女子端庄高贵,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可唐风却觉着这微笑有些勉强,有些不够自然。

  “这就是梁媛的母亲?”唐风胡思乱想着,他将项链还给了梁媛,又问梁媛:“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你的母亲。”

  “因为我母亲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我对母亲记忆很少,要不是时常看到这张相片,我对母亲的印象就更模糊了。”说着,梁媛的眼眶似乎湿润起来。

  唐风看看梁媛,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就在唐风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忽然在季莫申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一份薄薄的资料,资料是影印件,看样子这份资料很有年头了,唐风怀着巨大的好奇心捧起这份资料。

   3

  这是一份沙俄时代的资料,因为年代久远,原本可能已经发黄,所以这份影印件上也不甚清晰,资料封面上的俄文单词,唐风拼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读了出来——伟……大……的……塔。

  伟大的塔?唐风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却一时想不起来,在“伟大的塔”下面,又是一串俄文单词,唐风很快认出,这是一个俄国的人名字——阿列克谢•伊凡诺维奇•伊凡诺夫?唐风对冗长的俄国人姓名一向很感冒,他也没仔细想,便翻开了资料,资料很简短,但唐风的俄文水平很一般,所以唐风看了半天,才大概搞明白了资料的内容,这份资料主要是介绍俄国探险家科兹洛夫1908年和1909年两次盗掘西夏黑水城的情况。这正是唐风所感兴趣的,但当他想再一次仔细阅读时,他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唐风和梁媛都紧张起来,除了季莫申,还会有其他人吗?宫殿气派的大门终于开了,但只露出窄窄的一条缝,一个瘦高的身影闪身进入门内,便将那扇门紧紧关闭,唐风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季莫申,他悬着心这才落回原位。

  “这扇门有几把钥匙?”唐风一见季莫申就紧张地问。

  季莫申先是一愣,但马上明白了唐风的意思,他拿出钥匙对唐风解释道:“原来一共有三把,我一把,和我一个办公室的那位老教授一把,还有一把放在安保部。后来那位老教授退休了,就把他的那把钥匙给了我。”

  “哦,安保部有一把?”

  “你尽管放心,他们一般是不会到办公区这边来检查的,那把钥匙只是存在安保部,这么多年了,可能他们的人都不知道那把钥匙在什么地方了。”季莫申解释道。

  “这样就好,唉,我忘了问你了,那天在小艾尔米塔什宫,你怎么突然不见了?”

  “哦,那天是因为馆长突然有重要的事要找我,我看你正全神贯注地看那个机械孔雀开屏,就没打扰你,先走了。”季莫申的解释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那个机械孔雀确实巧夺天工。”唐风赞叹道。

  “对了,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了,你说你们正被人追,到底是什么人追你们?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们报警。”季莫申关切地问。

  “别,千万别报警。”唐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憋了半天,唐风才喃喃说道:“这事很复杂,如果报警就更复杂了,所以……请您相信我们,我们不是坏人,您放心,我们最多只在您这儿呆三天。”

  “不!——不!唐风,我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好奇,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季莫申很大度地说道。

  “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希望有那么一天!你们一定都饿了吧,我给你们带了一些吃的。”季莫申说完,唐风这才注意到季莫申给他们带了很多快餐。

  虽然唐风和梁媛都不是很喜欢吃这些西式的快餐,但如今落难之际,能有这个吃就不错了。就在二人吃饭之时,季莫申瞥见了桌上的那份资料。他拿起资料,疑惑地翻了翻。

  “我呆着无聊,就随便翻了翻。”唐风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看来你确实对西夏很感兴趣。怎么样?这份资料看得懂吗?”季莫申问。

  “大概看明白了,资料上主要记载的是科兹洛夫发现黑水城的经过,不过,我的俄文水平实在不怎么样,所以上面还有很多地方没弄明白。”

  “那好吧,我就来给你说说这份资料,也就是这上面说的那个‘伟大的塔’!”季莫申缓缓地说道。

   4

  唐风和梁媛聚拢过来,都好奇地看着季莫申手中的这份资料,季莫申指着封面上的那个名字——阿列克谢•伊凡诺维奇•伊凡诺夫,介绍道:“这份资料虽然很简短,却很重要,这个人就是资料的作者,唐风,这个俄国名字你可能不熟悉,不过,提到他的中文名字,你一定听说过,这个人就是我国著名的汉学家,东方学家,也是西夏学的开山鼻祖伊凤阁。”

  “伊凤阁!怪不得我刚才看哪个俄国名字就感到有些熟悉,原来是鼎鼎大名的伊凤阁!”唐风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但是刚才竟一时没有把那个冗长的俄国名字和伊凤阁的大名联系起来。

  “是的,因为在西夏学界,乃至整个东方学界,伊凤阁的大名无人不知,大家却都忘了他原来的俄国名字。伊凤阁1901年毕业于圣彼得堡大学东方语言系汉满语专业,他天资聪慧,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是个天才,他对东方的历史、语言和文化有着巨大的天赋。1909年的一天,伊凤阁在地理学会的房间内打开了一大包科兹洛夫从黑水城带回来的西夏文献,在这些杂乱的文献中,伊凤阁发现了一种完全没有见过的文字,这个文字就是西夏文,伊凤阁这才明白,原来科兹洛夫前后两次用骆驼运回来的,竟然是八百多年前那个遥远王朝的历史,从此,一段尘封多年的历史被慢慢揭开,一门全新的学问——西夏学诞生了。”

  季莫申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这份简短的资料,就是伊凤阁根据科兹洛夫所叙述的经历,以及探险队拍摄的照片所编写的一份资料汇报。你们知道科兹洛夫当年去中国探险的目的是什么吗?要知道当年他可不知道自己的中国之行会有那么惊世的发现。”

  “目的?我只知道当时有很多探险家出于各种目的,跑到中国西部去探险,比如英国的斯坦因,法国的伯希和等等。”唐风没说话,梁媛倒抢先说道。

  “是的,那个年代有很多探险家去中国西部探险,不过,科兹洛夫去中国,仅仅是为了一个传说?”

  “一个传说?”唐风和梁媛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玉插屏的传说。

  当然,科兹洛夫当年是不会知道玉插屏的,因为当时连很多学者都没听说过西夏这个王朝,西夏的历史,早已结束,西夏的文字,也已失传,这是一个完全被历史所掩埋的王朝,甚至连科兹洛夫自己都不知道他当年挖出的是什么?季莫申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一个传说,19世纪末,俄国著名的旅行家波塔宁在他的一本传记中记载了他在中国西北某地听来的传说,说是在沙漠中,有一座城市,那座城市藏有许多宝藏,于是,科兹洛夫为了验证这个传说,便在得到地理学会资助后,来到了中国。”

  “当年科兹洛夫为了一个飘渺的传说,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而今,自己也为了那个关于瀚海宓城的传说,置身险地!”唐风忽然觉着他和韩江,与百年前的科兹洛夫竟有着共同的目标,但是他很快否决了这个愚蠢的想法,“当年科兹洛夫是为了来中国盗宝,而我们不是!不过,波塔宁听来的那个传说,会不会指的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瀚海宓城,而科兹洛夫只是撞大运,让他撞上了黑水城,而黑水城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珍宝,只有数以万计的西夏文献,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5

  就在唐风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季莫申又开始介绍科兹洛夫的探险旅程了:“科兹洛夫大约在1908年4月到达了巴丹吉林沙漠深处,但他找不到那座传说中的城市,他一次次邀请当地人当向导,但都被当地的土尔扈特蒙古人拒绝了,最后,科兹洛夫带着重礼,拜会了统辖这里的蒙古王爷达西,达西王爷被科兹洛夫的礼物打动了,便派了两个熟悉地形的当地向导,带领科兹洛夫的探险队去沙漠中寻找那座消失的城市,于是,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科兹洛夫来到了沙漠中的黑水城。科兹洛夫后来曾回忆说:‘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欣喜若狂的心情……’。”

  唐风和梁媛的眼前浮现出了科兹洛夫来到黑水城欣喜若狂的一幕。

  季莫申继续说道:“接下来,科兹洛夫在黑水城城内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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